《肘后備急方》中,灸法占相當比重,在介紹灸法處方時遵照“灸坦音其分寸,不名孔穴,凡人覽之,可了其所用”的原則,強調易學易用。《肘后備急方》用針灸治療包括內、外、婦、兒、五官、神經、精神科等病癥共三十多類,61種,如尸厥、心痛、霍亂、瘧疾、中風、腰痛、癰疸、奶發、頹癥等病。
收載的99個針灸處方中,單用灸法84個,單用針刺3個,爪切和熨法等12個。灸法除直接灸外,該書還首創隔鹽灸、隔蒜灸、隔椒灸等間接灸。所選針灸處方中,有許多都是用于急癥的救治,如爪切人中穴救治昏厥,至今仍在沿用。特別是灸法的急救應用,內容尤為豐富,有灸法救治尸厥、心痛、霍亂、癲狂、卒中急風、卒死、客忤、五尸、蛇咬傷、射工毒蟲等急癥。該書還使用一些經外奇穴如臍中四周、腰眼、十宣、中魁、內踝、外踝等穴,為前人所未用。另外,《肘后備急方》中有很多推拿手法記載,部分推拿手法和治療方法是首次記載,在中醫推拿發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,對后世推拿影響很大。書中所載的諸如指針療法、捏脊療法和隔物灸法至今仍在臨床和民間廣泛應用著,發揮著解除疾病痛苦的作用。
東晉以前的醫學文獻,對灸法的論述不夠完備,大多存在著詳于針而略于灸的傾向。《肘后備急方》則補充了前人的不足,對灸做了重點論述,所載灸法甚多,涉及臨床各科疾病的治療,應用廣泛,尤其是對施灸部位、灸用壯數、注意事項等論述頗詳,且開創了隔物灸法,使灸法逐漸從針灸學中獨立出來,奠定了灸療學科的雛形,極大地推動了后世灸療學的發展,對發展我國針灸學做出了重要貢獻。
《肘后備急方》所載針灸據傳并非葛洪獨立完成,而是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位神秘醫師——乃是他的妻子鮑姑。鮑姑,名潛光(約公元309-363年),上黨(今山西省長治)人,晉代廣東南海太守鮑靚之女,是中國古代4位(晉代鮑姑、西漢義妁、宋代張小娘子、明代談允賢)女名醫之一。她是晉代著名煉丹術家、精通灸法,是我國醫學史上第一位女灸學家。
她出生于一個官宦兼道士之家,其父鮑靚,亦名靜,晉代道教徒,字太之“稟性清慧,學通經史,修身養性,學兼內外,明天文河圖洛書”。原籍東海人,多次奉命爭戰,升官至黃門侍郎,南海郡太守。上任時帶上了他的獨生女潛光(世稱鮑姑)赴任。據《廣州府志》等記載,廣州的三元宮就是鮑靚任南海郡太守時創建,當時稱“越崗院”,以后曾多次重修和改名,到明萬歷年間重修時才易名為“三元宮”。因鮑靚精通仙道,當時人們稱他為“神仙太守”。
鮑姑自幼在父親的耳熏目染下,對道教的教義十分有興趣。嫁給了葛洪后,成為葛洪的得力助手。鮑姑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和環境,專功道學醫學,學有所成。
她以專治贅瘤和贅疣而聞名于時,以艾線灸人身之贅瘤,一灼即消,療效顯著。她長期與丈夫葛洪在羅浮山煉丹行醫,因地制宜,就地取材,以當地盛產的紅腳艾進行灸治,取得顯著療效。“每贅疣,灸之一炷,當即愈。不獨愈病,且兼獲美艷。”嶺南人民尊稱她為“鮑仙姑”。
葛洪在羅浮山逝世后,鮑姑和弟子黃初平到廣州越崗院,一面修道,一面為百姓治病。她繼承了丈夫和父親的醫術,加上自己的鉆研,醫術更加精湛。往往藥到病除,人們稱她為鮑仙姑。去世后特地在越崗院為她建“鮑姑祠”來紀念她。今廣州三元宮內尚有鮑姑當年艾灸的穴位圖,圖中對骨節經絡、腑臟均有清楚的說明。
鮑姑的一生,幾乎都在廣東渡過,行醫、采藥,足跡廣闊,遍及南海縣,番禺縣,廣州市,惠州市,惠陽縣,博羅縣,羅浮山一帶,經常出沒崇山峻嶺,溪澗河畔。
作為一個封建時代的婦女,能這樣跋山涉水,采藥行醫,以救萬民,實在令人欽佩。她足跡所到之處,至今皆有縣志、府志及通史記載,這些地方志書,都把她作為仙人,稱為鮑仙姑,她制的艾也稱“神艾”,其實她是一位不平凡的民間女醫師。她醫術精良,擅長灸法。她是采用羅浮山、越秀山腳下漫山遍野生長的紅腳艾絨進行灸療治疾,因此,后人稱此艾為“鮑姑艾”。
曾有詩贊頌:“越井崗頭云作嶺,棗花簾子隔嶙峋。我來乞取三年艾,一灼應回萬古春。”
傳說有一次,鮑姑路經小河,看到一名女子面對著清澈的河水,邊照邊流眼淚。鮑姑上前一看,那姑娘五官端正,但長了一臉的黑贅瘤。鮑姑問她為何悲傷。姑娘見鮑姑和藹可親,便細細道出了緣由。原來是因為姑娘臉上突然生出一些小疙瘩,十分難看,村上的人都躲避她。
鮑姑聽罷,安慰姑娘道:“不用傷心,我有辦法治好你的病。”說著從藥簍里拿出一把紅腳艾,搓成條狀。鮑姑讓姑娘枕在自己的膝蓋上,叫她閉上眼睛,然后點燃紅艾條在姑娘臉上輕輕熏灼。那姑娘只覺臉上熱烘烘、麻辣辣的,十分舒服,竟一下子睡著了。過了一陣子,鮑姑推醒姑娘,叫她到河邊去洗臉。姑娘一摸自己的臉龐,果然滑溜溜的,對著河水一照,只見水中映出一個姣美的少女來。
《太平廣記》一書,在《崔煒傳》中,還有這樣一段記載:鮑姑升仙后,到唐貞元中節,在廣東番禹人陳設奇珍異寶于廟時,鮑姑化為一乞食老嫗,不慎打破人家酒甕,無錢賠償,正受到毆打,崔煒憐憫之,脫衣抵償,有一天,在路上又遇崔煒,鮑姑說:謝子為吾脫難,不至被毆,我善炙贅疣,今有越崗山艾少許奉給你,每遇贅疣,只一炷之,不獨愈苦,兼獲美艷,崔煒接受后數日,遇老僧贅于耳,煒出艾試炙之,果如鮑姑所說,后又由老僧介紹他下山治一位家財巨萬的姓任富翁的贅疣,煒因出艾,一炙而愈。任翁告煒說:謝君痊我所苦,無以厚酬,有錢十萬奉先生。這段記載,把鮑姑的越崗山艾,當成神艾,反映鮑姑炙術名不虛傳,她制的越崗山艾,療效極好。也可能是崔煒間接地得到鮑姑再傳弟子的炙術。清代詩人宋廣業有詩贊鮑姑日:“偉哉勾漏令,珍乘挾仙配,頻來琴瑟音,錚錚雜環現。晚歸采靈藥,晨起餐沆瀣,行灸南海隅,仙蹤混圓。崔生有良緣,贈以越井艾,蜿延玉京子,應手得無害。”
鮑姑的炙術,不僅擅名一時,而且相傳了好幾代人,直至明清兩代,也還有人不怕艱辛乞取鮑姑艾。鮑姑死后,嶺南人民為了紀念她對醫學事業的重大貢獻,在廣州越秀山下三元宮內修建了鮑姑祠,以志紀念。